苏少鑫：当反腐变“秘闻”
摘要：不消说这些传闻的荒谬程度，只是，相信读者诸君也会与我有类似的体验，许多看似荒谬的传闻，在众多的聚会场合，会被当作一般不为人所知的 秘闻 而津津乐道。■杂念◎南都评论苏少鑫前段时间，与一帮潮汕老乡一起吃饭。有位朋友感慨，潮汕失势了。我大概能理解他的意思，郑少东、杨贤才 这一连串名字，在不少人看来，其人生运势与潮汕有着休戚与共的关系。席间有朋友甚至说，传闻有某潮汕籍高官曾专程到香港求助李嘉诚，希望他出面疏通关系挽回潮汕颓势。国内反腐，与李嘉诚何干？一个香港商人，即便是华人首富，怎么在潮汕老乡眼里具备了扭转乾坤的能量？这听起来更像是趣闻，甚至神话。不消说这些传闻的荒谬程度，只是，相信读者诸君也会与我有类似的体验，许多看似荒谬的传闻，在众多的聚会场合，会被当作一般不为人所知的 秘闻 而津津乐道。对绝大部分人来说，传闻是无法考证的，但是他们却会信以为真并乐此不疲充当传播者的角色。上流传称林语堂先生说过这样一句话： 中国就有这么一群奇怪的人，本身是最底阶层，利益每天都在被损害，却具有统治阶级的意识。 我查不到原文，也无意去考究这句是否真的是林语堂先生所说。只是觉得，非但如此，这群具有奇怪统治阶级意识的人，权贵们的显赫人生以及起起落落从来就与他们无关，但是一经谈起，他们却会表现出如数家珍的样子。要解释这种奇怪并不难，比如人们对 神秘 天然的好奇心理。而且，在传统上，人们会本能地认为，对信息的获取是有等级的，一个人获得信息的能力与他与核心权力的距离，是成正比的。这些理由恐怕还不足以解释，为何这些明显显得荒谬的传闻会被人们信以为真。事实上，如果换一种说法可能更容易被理解：为什么郑少东、杨贤才等的落马，我们很少能听到坊间议论认为这本来就是制度运作的结果，却把他们的人生起落与本来无关的族群、某些力量博弈等联系在一起？官员有贪腐行为，受到法律制裁本来再正常不过，也是一个社会得以良性运转的题中之义。只是在我们内心深处，却缺乏对制度运作的实际效果和价值的认同，官员们人生的起落，被普遍理解为权力体系内部的角逐的结果，与法律无关，与权利、正义无关，只取决于官员们与核心权力的距离。人们会疑惑，既然A因腐败被惩处了，为何比A更腐败的B C D E却安然无恙？对反腐的价值认知的偏差由此产生，人们会认为，它本身并非目的，而是成为屡试不爽打击异己的有效手段，并很容易把它们与宫廷*治联系在一起。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何人们对那些昔日的英雄，在一夜之间变成风姿绰约的贵妇人游走于大街上最后走上抑郁症不归路的故事，有着如此异常高昂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