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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年期男人的作叫诗和远方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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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写《更年期妇女的特效药——寄挤丸》和《疼吧?疼就对了》的时候,某兄台就要求我写写“更男”。当时第一反应是:太奇葩了,我写不了。这主要是受了前一阵子铺天盖地“中年油腻男”的影响,导致我害怕把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写出“油腻”来,一不留神失去这么多年积攒的朋友。后来发现我身边的“更男”和“更女”完全不一样:如果每个更年期阈值内的人,心思都放在一个袋子里,女人恨不得把袋子里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还把袋子翻个一览无余底朝天;而男人则把一切或潇洒自如或缄默无言地装进袋子里,只给你看看外表,一般人轻易看不见袋子里面的东西,偶尔流露的都是难得的契机,所以有一种说法,男人都很能“装”啊。

那天和二十几年前的某位朋友在酒店遇上了,于是他给我点了杯拿铁,而他自己则喝他存在那里的熟普。虽然经常有机会一起吃饭,但两个人跟促膝谈心似的坐在五星级酒店大堂,还是第一次。朋友曾经是体制内的,因为要追求风一样自由的灵*,早早下海,大家亲眼目睹他的风生水起,也听他自己描述过曾几度挣扎,每次见他都一副勇立潮头的时尚形象,自嗨着,翻腾在江湖,也有不羁,还原着一个读书人的本色。他曾以投资人的身份牵着初出茅庐的高圆圆走戛纳的红地毯,曾以资深美食家的身份寻遍世界每一片海域,品尝澳洲皇帝蟹、法国贝隆生蚝、加拿大象拔蚌和各家各户的鲍鱼龙虾。在吹着北冰洋的海风或者在巴拉德罗海滩晒着太阳的时候,他读奥尔罕·帕慕克但也没有忘记告诫周围的朋友,资本论里说:“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天南海北,往事故友,也少不了诗和远方,我们俩一阵唏嘘感慨。无意中就谈到我们曾经共同的朋友——一位督学。他说督学先生不吸烟、不喝酒、不打麻将、不旅游,泡吧、网游就更不会了,每天除了开会、写书、在本区域各类学校到处督察,就是早晚锻炼身体,正着走五千步,倒着走五千步,一边走一边扣齿吞津,双手也不闲着不住地放拳闭拳。朋友一边说,一边脸上手上学着样子比划着给我看,弄得我在酒店大堂顾不得礼仪哈哈大笑。他认为和自己比起来,那位走路扣齿的工作狂督学简直就是浪费完青春继续浪费人生啊!我当场无情地打击了他,我说人家督学积极进取献身事业,这是心中有诗,至于远方,你以为只有十万八千里以外才是吗?人在天涯而心处井底的比比皆是,灵*如果向往远方,在小区走走也比你一个月飞两次南美有空间。投资人兼美食家有所不知,去年的一次聚会结束后,我曾经开车载这位督学回武昌,督学那天破天荒喝了一点点酒,以他的酒量,那一点点酒让他的状态恰到好处地保持在醉与不醉的临界点。没有任何征兆,他在副驾位置上长叹一口气后,告诉我,他的青梅竹马下个月过生日,他深情如台词地说出精确到天的相恋时光和分离岁月,我严重怀疑督学同志每天不忘在心中画“正”字,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精确的数据和流畅如情歌般的倾诉。接着,督学一改语言精炼逻辑顺畅,絮絮叨叨颠来倒去地讲述二十六年前如何阴差阳错天各一方,把自己如何残忍地一次又一次熄灭内心的火种,一次又一次阻止深埋在心底的种子发芽的疼痛反复呈现。我理解,他也只能在酒精刺激下当一回游吟诗人,假想着在情人的窗下唱着小夜曲。每个看似严肃得毫无浪漫气质的男人,其实内心深处都有一个VIP花园,哪怕那个VIP从未光临过,甚至那个VIP根本不知道有个花园为自己所独有。只是天长日久,花园渐渐淹没于繁茂的世俗森林之中,某一天打算去触景生情大概连路径都寻觅不到。可是,有酒的某个夜晚,花园在月光下显现,思念化作了自带门德尔松音乐的翅膀,而那个人就是他的诗他的远方。当然,这只是漫漫人生路上偶尔一次的情不自禁,仅此而已。昨天和一群人吃饭,遇到一位早就听说但从未谋面的间接朋友,法官,话不多,没笑脸儿,闷头喝酒,一小口一小口,好像跟满桌子的勾肩搭背豪言壮语完全不搭。我也挺不搭的,只好跟法官聊两句。

我问:“你们法院挺忙的吧?”

他说:“嗯。”

我问:“梁院长还好吧?”

他说:“退了。”

这天真的没法儿聊下去啊!这时候旁边的哥们告诉我,法官兴趣高雅,喜欢养信鸽。我虽然朋友众多,但未曾有过养信鸽的,对于这一行一丁点都不了解,于是兴趣陡升,提出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问题,顿时法官跟换了个人似的开始眉飞色舞口吐莲花。法官三十年来一直居住在长江边某个楼顶有鸽舍的老房子里,平时默默无闻埋头工作,每年都肩背绶带胸前顶着大红花受表彰,不迟到不早退,加班加点毫无怨言。唯独春秋两季信鸽比赛的前夕,必须休年假,他要给他的鸽子们进行全面调理,备战比赛。法官大人在描述鸽子羽毛的光泽时,眼里居然也闪烁着光泽,在形容鸽子飞翔状态时,语言表情堪比葛优、陈道明,他分明是把诗寄托于信鸽,一次次放飞远方。

冷不防旁边的哥们插嘴说曾经吃过体力不支飞不动的信鸽,法官大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算是把疼痛含蓄地吞咽了下去。大概是那只被旁边这没良心的哥们吃掉的素不相识的信鸽让他的心隐隐作痛,他恢复了低沉的语调,一脸正义说了句:“其实给信鸽吃点杂粮,休息好了明天它一定会飞回家。”然后又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酒了,瞬间目光黯淡诗意全无。对于这个年龄段男人的某些行为,表面上看,只是觉得他们活得相对深沉一点,究其本质大概也就一个字:作。他们用这个字让我们相信他们心中都有诗和远方,只是有的化作了流云,有的变成了牢骚,当然也会表现为独自扬帆远航、徒步穿越无人区以及人生的第一百个马拉松等形式,用绳命去作,让整个世界为之捧场、围观、鼓掌、点赞。

当然,对高晓松所谓的诗和远方,不可理解得太具体太表象。诗不一定是文字表达的美和韵,只要内心充沛的情感不断涌动,对于更年期男人来说,无言也许是更好的诗。远方,也不一定是遥远的国度和毫不知晓的神秘之处,而是灵*能够企及并且让更男们能够既保持冲动的幻想又感到温暖平静的地方。很多诗,不会对所有人朗诵,很多远方,只会深深藏在心中。

*图:于非闇

*音乐:莫扎特《费加罗的婚礼-作品号-你不要去做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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